许延松沉吟一阵后说:“广年书记,王鹏同志的问题性质相当严重,而且本人的认识态度相当差,省里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,作为你的搭档,我希望你能冷静看待这件事。[ ”

潘广年缓缓地放下了电话,细细体味着许延松的这番话。

虽然潘广年对王鹏的态度很复杂,但是以他对王鹏的了解,很难相信王鹏会有严重到连他这个书记都不能知道的问题。

再有,“省里领导也很重视这件事”,是哪个领导重视?潘荣芳会打电话来询问王鹏的下落,还要公安部门调查,就证明潘荣芳并不知道王鹏正在接受调查,那么是江一山吗?

潘广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,如果江一山这个时候要对王鹏下重手,那么就没必要在之前暗示自己与王鹏暂时合作,也会事先透露一点风声给他,只怕这件事连江一山也不知道。

那么只有一个可能,杨柏岳。

潘广年的背部升起一股寒意。

如果王鹏本身真有问题,那么这样的调查也就罢了,但王鹏如果没有问题,又像上一次那样是莫须有,岂不是太可怕了?

很少抽烟的潘广年,这个时候也忍不住从抽屉里找出一包烟来,拆开后抽出一根点上,走到窗边一边抽,一边激烈地思想斗争。

他拿不定主意,现在应该置身事外,还是立刻打电话把这一情况告诉潘荣芳或是江一山。

……

就在潘广年举棋不定的时候,许延松的办公室里正聚着薛平和刘锡北。

“市长,这个事情有点难办啊,这小子硬得很,就是什么都不承认。”薛平一脸为难地说,“不但如此,姜朝平、余晓丰也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,我们到宁城查过,这小子在曲柳、梧桐时期,收到的所有钱全部定期上交纪委,没有一点尾巴。这样下去,不放他出来也不行啊!”

许延松冷哼了一声说:“笑话!你告诉我,现在哪个坐在位置上的人屁股是干净的?”

薛平和刘锡北一脸的尴尬,不敢接这个口。

许延松瞪他们一眼说:“查不到只能说明他隐藏得好!但是他老娘的钱总不至于是天上掉下来的吧?炒股,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村老太婆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能挣得来这些钱?”

薛平苦笑一下说:“他们娘俩骨头一样硬啊,老太婆愣是一口咬定是干儿子帮她炒股赚来的,我们也没辙啊。”

“你们就是心太软!”许延松没好气地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,就在同时,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。

许延松怒气冲冲地拎起电话,“说话!”

“延松同志,我是潘荣芳。”电话那头传来潘荣芳不冷不热的声音。

“啊,潘书记,您好!”许延松的口气立马缓下来,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笑容,“您怎么打电话来了?”

“听说你们东江纪委在调查王鹏同志,我能知道是什么问题吗?”潘荣芳问。

许延松的倒挂眉一下拧到一块,心里暗骂潘广年这个狗腿,这么快就捅给潘荣芳了。

“呵,潘书记,王鹏的问题还在调查过程中,等案件查清了,我就和广年书记一起到天水向您详细汇报!”许延松说。

“从什么时候开始,东江纪委不向书记汇报工作,只向市长汇报了?我看你们东江的纪委第一个要先查正一下自己的位置!”潘荣芳不客气地说,颇有指东打西的意思,“你也不用等事情查清再汇报,现在马上与潘广年一起来天水向我和一山同志详细作个说明!”

许延松还想张口辩解,潘荣芳已经“啪”地一下挂了电话。

一脸恼怒的许延松刚放下电话,季刚就敲门走了进来,“市长,王志飞打电话来说,潘书记在停车场等您。”

“潘广年!”许延松咬牙切齿地咕哝了一句,随即朝薛平指了一下说,“你给下面的人打个电话,时间一到,如果那小子还是一口咬死,就让他回来。但是,必须严格控制,防止私下串通,让他外出必须汇报!打完电话跟我一起去天水,动作快点。”

薛平马上走到许延松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打,许延松又看了刘锡北一眼说,“你也别闲着,找人查查这个李东到底是什么来路,他和王鹏之间到底有没有钱权交易!”

刘锡北应声走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