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市长,您要相信我,我一定能把云江的问题处理好!”余晓丰说着就先去拿茶叶和杯子泡茶。

王鹏见了立刻说:“水还没开,你先别忙那些。坐下先跟我说云江的事!”

余晓丰从没看到过王鹏这个样子,这么多年,那么多事,除了纪芳菲的死曾一度令王鹏失态,他看到的王鹏一直都是冷静镇定,从容不迫的样子。

放下手里的茶杯,余晓丰在王鹏对面坐下来,递了根烟给王鹏,打开话匣子:“去云江前,我对那里的情况都摸过底,也特意去天水见过卓部长,请他帮忙提供一些当地老干部的情况,包括他们的家属情况都有了解。世杰的同学卫嘉彦,也帮我收集了一直以来闹得最凶那些人的情况,具体包括他们原来的单位、岗位、工作表现和特长,以及现在的去向、现状等等。”

“既然这样,怎么还让人家砸了办公室?”王鹏对此有点耿耿于怀。

“市长,您也是关心则乱啊!”余晓丰笑着站起来去泡茶,“其实,那几天来的人都是不同的,毕竟讲理的人多,个别不讲理的,我想慢慢做工作也是能做通的,干老爷子不就是个例子?”

余晓丰说的干老爷子,就是那个骂着人差点晕过去的老干部——干智道,在云江当了十年的县长、七年县委书记,云江无人不识、无人不晓。

“砸你办公室的是干智道,干老爷子的儿子?”王鹏惊问,“按说老爷子挺有原则的啊,怎么也会掺和这种事?”

“原因就在于这个儿子并不是他亲生儿子,是老伴死后续娶的老婆带过来的儿子,平时在老爷子面前装得听话又孝顺,在外面却打着老爷子的旗号,一天到晚不务正业。老爷子毕竟八十多了,退下来也好多年,对外面的情况并不了解,身边的人说的话就成了他最主要的消息渠道,难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。”余晓丰将泡好的茶递到王鹏手里。

“你后来做了老爷子的工作?”王鹏问。

“光做老爷子工作也没有用,毕竟人家是家人,整天待一起,要想挑事有的是机会。我们年轻,就算再遇些事也没问题,但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,万一真急出什么事来,就不妥了。”余晓丰喝了一口水说,“他这个继子没什么本事,就是一张嘴特别能说、脑子还算灵活,平时有点眼高手低,又喜欢摆架子,所以县政府和他去的那家公司一撤合同,人家就不干了,找个理由将他开了。他拿老爷子去压人家,那民营老板根本不买他的账,说老爷子早退下来没权了,让他就不要摆谱了,他气不过,就回家找老爷子挑拨上了。”

“这种人不好安排啊!”王鹏已经能肯定,余晓丰一定是为干智道的继子作了安排。

余晓丰豁然一笑,“幸亏跟您那么多年,学了不少,也认识了不少人,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事。他不是嘴能说、脑子灵光吗?在机关那么多年,也不是一点没学到东西,对政策、法律还是吃得有点透的。张律师的事务所这几年展很快,在运河几个主要城市都设了分所,他们在云江也有咨询室,这人做法律服务工作者还是适合的。”

“亏你想得出来。”王鹏笑道,“张叔同意?”

“我亲自带他去了一趟宁城,张律师对他进行了面试,挺满意的。”余晓丰道,“这小子回来就接了两桩离婚官司,帮人家做咨询做得不亦乐乎,前几天还来我办公室,说有一对已经调解成功,协议离婚了。”

“也是碰上了,如果这人完全不上进,怕也不好解决。”王鹏说。

余晓丰点下头,“这样的人也有。小常告诉我,您很担心,我马上过来也是想告诉您,的确还有几名退休干部的子女,真的很不成器,我即使想侧面安排都没法办。其中的关键还不在于这些子女,主要是这几名退休干部本身在认识上也是有问题的,总觉得自己对云江有贡献,到老子女都安排不了,就说不过去。”

“个别现象总是有的,避免不了,只要不是大范围的闹事上访,一个个慢慢做思想工作吧,毕竟也都当过领导,我想这些老同志,应该还是有一定思想觉悟的。”王鹏说得有些无奈。

余晓丰摇摇头,“不一定啊!我听到一些说法,他们打算亲自到省里告状,”他看王鹏一眼,“矛头还是对您的,说这是政治迫害。”

“文*革那套?”王鹏苦笑,“个别的情况要拦是拦不住的,他们有怨气总得让他们去释放一下。不过,你最好把具体情况整理一下,就云江这次机构改革突显出来的问题作一个说明,以内部汇报材料的形式提交给市委,我跟老席碰碰头,找个机会去省里向领导汇报一下,让上面也好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
“好,我回去马上弄。”

“嗯,动作要快!”王鹏说,“他们要去告状,应该不会拖着,也就是这些日子的事,市信访局、老干部局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,最好我们能赶在这前面。”

“那我连夜整理吧,也不要赶来赶去送材料了。”

王鹏立刻挥下手说:“不妥,你要让何峰他们一起参与,这种事情一定要挥集体作用。”他突然停了下来,“对了,何峰最近是什么情况?”

“很低调的,到我这里来得很勤。”余晓丰想想说,“就是那股早请示晚汇报的劲头,让我有点不适应。”

王鹏皱皱眉,“我前两天生病的事,他是怎么知道的?”

“您病了,什么时候的事?”余晓丰一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