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子不愧是王鹏多年的兄弟,只这么几句,就把王鹏从懊恼的情绪中拉了出来。 [

但是,生意毕竟是生意,东子除了是真心想让王鹏抛开那些烦恼,也是的确想拿下燕归湖项目。

问题在于,他知道要想拿下燕归湖项目,靠李家的背景是没用的,霍智贝有了江秀做帮手,双方在“拼爹”这条道上最后只不过是半斤八两,要想胜出,得另外想辙。

这种情况下,他知道绕不过王鹏,让王鹏不要言语的那些话,无非是为了把王鹏从自己的情绪中拉出来,这样他才可以有机会趁王鹏此刻精神不是高度集中,探听一下王鹏的想法,好提前制定具体的方案。

“你看我的样子有哪点不认真?”东子以退为进。

王鹏看东子一阵,重新低下头喝了口酒才说:“霍智贝的东西我看过,确实不错。”

东子闻言立刻皱眉,“你还真打算以德报怨?”

王鹏睨他一眼道:“燕归湖不是我私人口袋里的物件,我没权利拿燕归湖的利益来填补自己心里那些不爽,就算他递上来的馒头我得和着血才能吞下,我也得把个人感情压下去照做。”

东子把挂着长长烟灰的烟塞进嘴里,边抽边思考着,他这会儿才现,王鹏经历几次感情打击之后,心上的茧子长厚了不少,他立刻放弃侧面打听王鹏打算的想法,决定正面询问。

“对于企业来说,机会应该是均等的,如果我拿出来的东西不比他差,你不至于因为避嫌,一脚把我蹬了吧?”东子半真不假地问。

王鹏瞪他一眼道:“骂我?”他扬一下手阻止想说话的东子,继续说,“我不能行差踏错是一点也不假。但是,借你那句话,机会面前人人均等,我不会因为咱俩的关系亲厚,而不让你参与竞争。”

说这话的时候,王鹏有点黯然,他一直觉得,在他和东子之间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开口解释,事实看来,隔阂在任何人中间都会出现,关键还在于彼此有没有及时消弭这种隔阂。

东子听了这话,表情果然轻松不少,举着酒杯说:“我道歉!”

一咕隆喝掉杯中的酒,东子抹抹嘴问:“能不能透露点想法?”

王鹏看他一眼说:“找邱建文吧,把你的合作设想告诉他,他会拿出来一起讨论的。”

“哎,你不会因为我刚刚那句话,故意损我吧?”东子问。

“你小子还真是来劲了!”王鹏横他一眼,随即又道,“听我的,没错。”

东子审视王鹏良久,终于点点头说:“听你的。”但他很快又笑着补一句,“这事要不成,我把你家都拆了!”

“呵,没事,最多我们住你那儿去,还更宽敞一些。”王鹏终于露出点笑容说。

“只怕让你住你也不敢。”东子摇头说。

王鹏讪笑了一下,“自律好!贪官要是一多啊,体制就健全不了。”

把东子叫来陪自己喝酒,结果却让王鹏明白,在东子这个情场浪子眼里,女人的问题永远不值得当回事。

也难怪,东子对孙梅梅不就是三分钟热度?阻力一来,该退的烧还是会退。

事实虽是如此,但在工作之外,二人还是借着酒重新聊起风花雪月,愣是喝掉了一箱草黄,然后东倒西歪地相携离去。

王鹏醉醺醺进了家门,莫扶桑与孩子都已经入睡,他进卫生间干呕了一阵,又在马桶边上坐着似睡非睡地晃悠了二十来分钟,在突然而来的一阵清醒中迈着杂乱无章的步子进客厅,倒在沙上睡了一宿。

次日醒来,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,王鹏看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薄被,喊了两声没人应他,抬头看墙上的钟,才想起这个时候是莫扶桑送儿子上学的时间。

他起身将被子拿进房,路过餐厅,看到桌上留了条。

“锅里有早上熬的粥,暖胃。醒酒汤在暖瓶里,走的时候记得带着。扶桑字。”

王鹏鼻子一酸,赶紧进房放了被子去卫生间洗漱,然后一个人吃了粥,拿上莫扶桑特意煎的醒酒汤出门上班。

东子果真上午到市府找了邱建文。

邱建文和池慧雯下午又一起来找了王鹏。

“慧雯牵头搞的这个方案,我们市长办公会议讨论过了,拿过来你先看看,如果有什么要改的,我们先商量着弄妥了,再由市委这边讨论,你看呢?”邱建文开门见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