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后还是回去吧。”宁卿又说了一遍。

太后面色一片凄然,心里难受的很,但又说不出别的话,只能无奈地轻叹一声,转身离开了。

在她转身的刹那,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。

作孽啊作孽,难道这一切,全都是因为她而起的吗?是因为她给了她气受,这才没保住孩子吗?

她的孙儿,真的是因为她,才没了的吗?

太后此时已然说不出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,行为举止有些木然,每当想起那个没了的孩子,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。

回了宫之后,她立马宣了梅司愈过来。

“哀家问你,王妃为何会小产?”太后厉声问道。

梅司愈忙躬身回道:“回太后,王妃身子虽然虚弱,但倘若好好养着的话,也不会出什么意外,不过依老臣当初为王妃诊出的脉象来看,王妃在此之前,应该是动过气,肝火郁结,使得血行不畅,因此,稍微一点不在意,都会引发小产。”

太后听完他这些话,许久说不出话来。

她竟是因为郁结于心,这才导致的小产。那天白天的时候,她的确是去过了,也的确与她发生了些不愉快。

宁卿从来都是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的,不可能让她动气,那唯一的可能,便是她了。

是她,是她让她心里不痛快,这才让她失去了孩子,她自己也失去了期盼已久的孙儿。

太后搭在小几上的手无力地垂下,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在问着:为什么会这样?为什么会这样?

但事实,还是发生了,她的孙儿也没了。

珍珠一直伺候在她的身边,见她这副样子,不由得担心,忙端了杯热茶上去,说道:“太后您切莫过于担心,您的身子要紧啊。”

但太后此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,一边摇头,一边说道:“珍珠,哀家的孙儿没了,是因为哀家才没的。”

她说着这话的时候,眼中那哀戚的神色,让人不禁心里酸涩一片。

她是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,主仆情分几十年了。她亲眼看着每日太后满怀期望地为那孩子做衣裳鞋袜,可见太后是多么期盼的。但谁曾想到,说没就没了,可不要让人心疼死?

太后的脸上和眼里,全都是悲痛的神色,她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但也说不出别的宽慰的话来。

“太后您别伤心,王爷和王妃一定很快就能再有孩子了。”珍珠又劝道。

但她说完这话之后,却见太后摇摇头,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。

她哪里知道,就在刚刚,太后也问了顾婉身子的状况,在她的逼问之下,梅司愈这才将实情告诉了她。

王妃此次小产,重创身体,以后受孕的机会,很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