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后,古璟瑄与沈碧瑶一同回到京城。 此时,秦仙仙已经拖着病体,拿着休书从瑄王府搬到了宫里。

太后气得卧床不起,皇上也是勃然大怒。

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,已是不可能再瞒下去了。古璟瑄才一回来,便立刻被召进了宫去,迎头便是一阵皇上的一阵怒骂。

古璟瑄自是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有何错处。

人不是他要娶的,太后硬把人塞到他府中,他不过重新扔回去罢了。

太后已经气得病了,自是想骂也再骂不起来。秦仙仙还在安平宫里躺着,太医往那处跑也不见她转好,更让太后心里难受。

秦仙仙虽然不像安平一样是她一手带大的,但也是她的亲侄女,如今她受了这等奇耻大辱,太后除了心疼,更觉愧疚难当。

自打上回以和亲之事算计过沈碧瑶之后,皇上便摸出了几分古璟瑄那脾性来。此次古璟瑄逃婚之时,皇上便察觉到,此事定不会像太后所想的那般顺利。只是,他没想到古璟瑄竟然当真敢写下这一纸休书来。

秦仙仙好说也是他表妹,他竟然连一点连襟之情也不顾及,竟让她受此等大辱。

此事,注定不能善了。哪怕古璟瑄是太后最疼爱的幼子,是皇上最喜爱的胞弟,他们这次也不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
秦仙仙初嫁以完璧之身被休,名声已经坏到底了,即便再送回娘家去,也是嫁不出去的。

皇上将古璟瑄关进了宗人府,待太后病情好转再作定夺。之后,发了手令,召沈碧瑶进宫。

沈碧瑶早有心理准备了。听说古璟瑄已经被关到了宗人会,她便知道自己这回肯定又要躺枪了。

果不其然,行完礼一抬头,便看到皇上的一张脸又黑又沉,两只眼睛像刀子似地瞪着她,似是要把她戳出个窟窿来。

“和丰,你可知罪。”皇上一开口,便是问罪。

沈碧瑶低头不卑不亢地回道:“和丰不知何罪之有”

皇上怒拍龙案,厉声问道:“朕之前问你,可知到璟瑄下落,你可还记得”

“记得。”沈碧瑶大方承认。

“记得就好。”皇上冷哼一声,又道:“你之前与朕说,不知璟瑄所在,你这是欺君之罪”

沈碧瑶立刻叫道:“冤枉我不服。”

“你竟然还叫冤枉分明是你刻意隐瞒璟瑄下落。现在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,朕的舅父还在等朕给他一个解释。你说,你该当何罪”

沈碧瑶听了这话,抬头朝皇上一眼瞪过去,也不端郡主的架子了,没好气地说道:“皇上,你这样就没意思了。咱俩都不是傻子,想让我背黑锅就直说,用得着这样硬给我扣罪名吗古璟瑄逃婚一不是我怂恿的,二我也没隐瞒他下落。事情弄成这样,跟我有什么关系自己弟弟管不住,怪我咯”

皇上不曾想沈碧瑶竟然如此不给他面子,顿时脸黑得跟锅底似的,脸上直抽。

他当然知道沈碧瑶说的没错,做的也不算错。只是,沈碧瑶这般落他面子,这等放肆,着实让他怒上加怒。

知道吵不过她,皇上也不可能拉下身段来和他吵。有帕吾这个前车之鉴在,皇上即便气得内火直烧也不会这般没有理智。

不过,他可是皇上,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要罚她,她还能不认罚不成

当下大手一挥,直接下了令:“和丰郡主藐视圣听,对朕不敬,罚禁足一月,薪俸半年。”

沈碧瑶一听,气得直跳脚:“喂,禁足就算了,还罚我薪俸,还半年让不让人吃饭了”

皇上一眼瞪过去:“再多说一字,便加罚一月。”

沈碧瑶怒极而瞪,鼻子一哼,不说话了。

古璟瑄回了京城,关进了宗人府里,太后的病总算是一天天好了起来。一能起身,便去看了秦仙仙。

只几日的光景,秦仙仙便消瘦了不少,面无血色,双颊无肉,看起来万分憔悴。

太后只看了一眼,便红了眼眶,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,一口一个“心肝”地叫着。心疼了一阵,太后拭了拭眼角,对秦仙仙道:“仙仙,你莫要担心,哀家定回为你作主。这休书,璟瑄如何送来的,哀家便让他如何收回去。”

秦仙仙轻轻地摇了摇头,哑着嗓子道:“不必了。休书岂是说写就写,说收回便能收回的瑄王看不上仙仙,仙仙便是赖在那瑄王府里,也不过是徒惹厌恶罢了。”

说罢,把头扭向里头,轻咬下唇,似是在无声缀泣。

太后看得又是一阵愧疚心疼,劝道:“仙仙你可千万别这么说,你这般好的姑娘,哀家看了都喜欢得不得了。璟瑄现下不过是被那狐狸精迷了眼,他到底是哀家的儿子,哀家是他的母后,哀家的话,他岂敢不听你放心,这回,哀家一定替你狠狠地罚他。”

秦仙仙无论太后再说什么,都只是默默无声地哭着,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