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气氛正好的时候,突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鄙夷:“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搂搂抱抱,当真是浮花浪蕊,不守妇道。”

如果说浮花浪蕊这个略显生僻的成语沈碧瑶还听不出是贬义词的话,那不守妇道这四个字,她可就是听得真真的了。

“喂,你什么意思啊?”沈碧瑶顿时痞气就出来了。

但凡是遇到这种浑身长了钉子又自以为是的人,她总是保持不了好脾气。用现代一句话来说,就是这种人出门,真特么活该被人揍。

纪伦厌恶的把头一别,连看她一眼都不屑。

“说你轻浮,水性扬花,行为放浪……”

还不等他说完,沈碧瑶就怒窜起身,冷哼一声骂道:“你特么狗嘴里再吐出一个字,老娘就大耳刮子扇你!”

纪伦万没想到沈碧瑶出口就是如此粗鄙的话,还将他比作牲畜,并且扬言要打他。一时,也是始不可遏。也站起身来冲沈碧瑶吼道:“你这是什么话,这般模样,言辞粗鄙,不守妇道,哪里像个女人?真该让你沉了江,也好落个清白。”

`话间未落,沈碧瑶就已经身形一闪,扬起巴掌窜出去了。

古璟瑄紧跟着冲了出去,在半道上把人劫下,拦腰制住沈碧瑶。

“碧瑶,勿要冲动。”

纪伦只一个眨眼,就见沈碧瑶已经冲到半道了,若不是瑄王拦了一把,怕是那巴掌已经扇到了他脸上。顿时,心头捏了一把冷汗。

沈碧瑶不过是一时冲动,现在有人来劝,自然也就顺着这个台阶下了。瞪了纪伦一眼,颇有些不甘心地收了巴掌,坐了回去。

到底那位也是太傅大人的儿子,不是能说打就打的,吓唬吓唬也就得了。但是,还是真心看他不顺眼。

一场小风波过后,破庙内也平静了下来,但是,暗中却已经渐渐分成了两派。一派以沈碧瑶与古璟瑄外加赵延欣她们,另一派,则是太傅父子与太后安平一伙。

皇上开始觉得有些头疼。就这么一小队回京的人,也能跟朝堂上似的闹派系之争。难得想过几天清静的日子,怎么就这么难呢?

闹过之后,大家各自分边而卧。沈碧瑶与赵延欣沈莲瑶她们睡作一堆,赵延欣有一肚子的话想问沈碧瑶,可是破庙中人多眼杂,怕被人听了去,就没敢吱声。

吕轻灵抱着件大氅借着火光看着书,看一会儿,想一会儿,一脸认真的模样。

四姨娘走了过来,小声叫起了莲瑶,道:“这庙里风大,我想带随安去车子避避风。”

沈莲瑶撑起身子来看了眼熟睡的随安,道:“车上凉,比不得这里有火暖和。”

四姨娘道:“把小炭炉生起来就行了。孩子不比大人,若是着了风寒,这一路上可不方便得很。”

“别去。”

沈莲瑶正要答应,就听到背后传来沈碧瑶的声音,转头一看,见沈碧瑶眼神清亮,半分睡意也没有。

“姐姐,你还没睡?”

沈碧瑶没应她,而是对四姨娘道:“怕冷就往火边靠一些,或拿架个帘子挡一挡,这会儿别去车里,离了人,不安全。”

四姨娘见沈碧瑶说得郑重,自然不疑有它,听着她的话,抱着随安往火边靠了靠,扯紧了身上的斗篷,把随安严严实实地包在怀里。

到了半夜,周遭安静得有些渗人 ,除了破庙外头残喘的秋虫声,和庙内燃烧着的柴火哔拨声,什么也听不见。

正是因为太过安静,所以当毒蛇爬行时的“沙沙”声响起时,沈碧瑶与古璟瑄立刻惊醒了。紧接着,东方笑也醒了,并且借着丰富的江湖经验,立刻发现了来的是什么。

“快起来,有毒蛇!”

一声喝,让原本就睡得不踏实的一行人都惊醒了。

守在最外头的赵延平已经看清了火光最边缘的吐信毒蛇,“唰”地一声拔出佩刀,摆着架势慢慢往后退,边退边喊:“大家快起来,真的有毒蛇。”

古璟瑄与沈碧瑶外加东方笑三人行至门外,看到密密麻麻而来的毒蛇,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。

同一品种,大小相近的毒蛇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地,沈碧瑶秘籍恐惧症都要犯了,一个劲地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问身边的两人:“这是什么蛇啊,好恶心。”

东方笑一脸警惕地道:“此蛇别名七步倒,剧毒无比,被咬了一口,活不过一刻钟。”

“七步倒?”沈碧瑶眨巴眨巴眼,回忆了一阵,立刻想起来了。这不就是她刚出山的时候,救的那个屠夫的那个……对了,蛇盗。

心里有了底,沈碧瑶立刻就不怵了。这破蛇,除了毒性强,会咬人之外,现在在她眼里全是弱点。更何况,就算真不小心被咬了,她的解毒万也能解,没什么好怕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