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仙仙却是相反,即便听了安平那丫鬟的死法,她也似乎一点都不害怕,不仅不像安平一样窝在太后身边,反而比平时更勤快地四下走动。

晌午休息时,秦仙仙独自一人来到纪伦身边,未语先羞地对纪伦盈盈一笑,道:“纪公子,之前仗义相助,仙仙在此谢谢过了。”

纪伦连忙回礼,道:“安宁郡主礼了,在下不过是看不惯不平之事,只求问心无愧而已。”

“纪公子凛然大义,令仙仙佩服。”秦仙仙说着,施施然一礼。

纪伦哪里敢受,连忙伸出手去虚托她起身。秦仙仙微微抬头,一双盈盈秋目直撞进纪伦的眼中,只一刹那,便让他失了神。随即,又微红着小脸,别过头去,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,看得纪伦心中又是一阵涟漪,波澜微动。

“啧。”沈碧瑶本就没有离得太远,秦仙仙一动,她就注意到了。待看到此情此景,终于忍不住咋舌:“真是招不在新,管用就行啊,男人还真吃这一套。”

说着,有意无意地朝赵延平看了一眼,而对方,正忙着盯着张罗的吃食,浑然未觉。

跟在她身后的赵延欣看得真切,更听得真切。不解地开口问道:“你又在不痛快什么?”

“不痛快有人装纯。秦莲花。”沈碧瑶一字一顿地说完,小鼻子一哼,傲娇地翻了个白眼。

吕轻灵朝那边瞥了一眼,了然笑道:“你是看不惯安宁郡主与纪公子交好吧?她们都是喜好诗书之人,能说到一起去,不奇怪。”

“唉,算了,矫揉造作看着了倒胃口,去吃饭。”沈碧瑶说说着,就往食物奔去。

赵延欣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,叹道:“说风就是雨的,你说她这是个什么性子啊?”

吕轻灵摇着头道:“沈碧瑶的心思,我哪里猜得到?我还有得学呢。”

一直默不作声的沈莲瑶却是忽然略带担忧地说道:“我总觉得,姐姐这几日,似乎有些心神不宁。”

“她?心神不宁?”赵延欣看了眼正拿着肉脯往嘴里塞,吃得毫无形象的沈碧瑶,道:“能吃能喝的,哪里心神不宁了?”

沈莲瑶摇了摇头道:“我也说不上来,就是总觉得不对劲。之前瑄王出事前,姐姐也是这样,看什么都不顺眼,做什么都不得劲,不知道在烦些什么。可没过多久,京城就出事了,瑄王也被擒了,姐姐二话不说就张罗着去救人,也不见慌乱,好像早有预感似的。”

吕轻灵听了一愣,忙问道:“如此说来,我们不会出什么事吧?沈碧瑶向来知道得多,说不定真有事瞒着咱们。”

赵延欣听得心惊肉跳的,忙打断她们的话头:“哎呀,你们别说了,没病的都会被你们给吓出病来。沈碧瑶那样有能耐,如果真出事,也定能想出办法。况且,瑄王和我哥都在,一路上走大道,还能让州郡发兵支援,有什么好怕的?”

沈莲瑶道:“说得也是,许是我多心了吧。”

可事实上,沈碧瑶确实心里不安得很。感知的那个信号一直不停地跳,让她心中也越来越烦躁。师叔的那张玄机令还在袖子里,二姐与李君逸都碰过面了,也不知道这签到底应了没,让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,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生生似的,一颗心总悬着,放都放不下来。

这一路越是太平,她就越焦躁,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烦躁感,好像这就是风浪之前的平静一般。现在越是风平浪静,她就觉得,后面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。

这种平静,并没有持续太久,五天之后,便接到京城来信,边塞大将军郭起叛国谋反,让她们护送太后火速回京。

沈碧瑶听了消息,愣了半晌,才喃喃地说出一句话来。

“真的出大乱子了……”

然而,事情的真相,却比沈碧瑶想像的还要糟糕。

郭家二老身死之后,并没有即刻让其下葬,而是等传信之人跑出去三日之后,才下令将二老风光大葬。

结果,人才下葬,当天传来了消息:郭家的虎符丢了!

却说这虎符,乃是当年先祖皇帝与郭家先祖揭竿起义后,所共同铸造的一只半掌长,两指宽的金虎,对半切开,一人保管一半。

大齐建朝之后,之前先祖皇帝与郭家先祖手上带的那些军队,还留了一支,一直秘密养在中原以西的一处山谷之地,现今也有十万余人。本是防止朝中有人不服,或是山匪揭竿而留,可大齐建国之后,一直太平无事,这军队也就渐渐被人所遗忘了。

皇上虽然知晓这支军队的存在,却并不曾为此而担心过。只因这支军队不受任何人掌控,只有当年先祖皇帝与郭家先祖两块虎符合二为一时,才能调动此军。是以,听闻郭家虎符被盗之时,皇上脸色大变,立刻去到御书房,打开暗格一看,藏在其中本属于古家的那一半虎符,果然不翼而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