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了赵延欣的提醒之后,沈碧瑶也正儿八经地开始考虑起成亲的事情来了。虽然觉得麻烦各种不想管,可是毕竟是结自己的婚啊,不操点心似乎也说不过去,而且,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,沈碧瑶也想弄得最好。

虽然,她所谓的好,或许跟别人眼中的好,不大一样……

想来想去,沈碧瑶觉得,一个人想,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。于是,她起了个主意,主意一定,就给赵延欣发了个贴子。

三天后,赵延欣应邀请来时,沈碧瑶正束着高发,一袭白裳,依靠在花船雕栏里喝着茶。她纤长白皙的手,五指抓着青色茶盏的杯沿,伸长着胳膊枕在曲起的膝盖上,背对江岸,雕栏上挂着的轻纱被风吹起,在她周身飞扬起来,衬着她的白衣乌发及放浪不羁的姿态,远远看去,竟像极了这此处寻诗觅美的风流浪子。

赵延欣整了整面纱,带着水墨丹青走了过去。踏上船板时,沈碧瑶抓茶盏的手食指一翘,往杯沿无声一敲,嘴角噙着浅笑回转过头来,一派慵懒自显。

赵延欣眼角带笑,嘴上去啐道:“一身打扮不男不女的,也不怕瑄王说你。”

沈碧瑶怡然笑道:“他不会。”

赵延欣在她面前坐下,斜了她一眼:“就仗瑄王宠你,都快为人妻了,你自己也不悠着些,万一哪天瑄王烦你了,自有你哭的时候。”

沈碧瑶也不恼,就笑咪咪地听着,边听还边点头,待她念叨完,沈碧瑶才摇着头同情道:“看来啊,你这几天在家没少被你娘念叨,不然这些话怎么张嘴就能说得这么溜?肯定是平时听多了。”

赵延欣被说到了痛处,嘴硬回道:“我娘说我也是为我好。嫁了人了,自然得有个为人妻的样子。”

沈碧瑶鼻子一哼,不以为然。

“嫁给东方一不用伺候婆婆,二不用招呼大小姑子,干嘛一本正经地学什么规矩?东方可不是大家公子哥,你当他会在意这些规矩礼数?”

“那嫁给瑄王呢?”赵延欣反问:“瑄王可是亲王,吃饭走路都是规矩,你若是现不学,嫁过去之后,进宫向太后请安都请不好,到时候看你如何交待。”

一说到这个,沈碧瑶就幽幽然叹一口气,愁眉苦脸起来:“老娘现在发愁的就是这个。全天下人都知道,太后不待见我啊,你说我以后是进宫给她请安呢,还是见她就走呢?”

赵延欣见她当真担心起来,便转口劝道:“你也不用太担心了,终归瑄王是护着你的。再说了,我嫂子也说了,太后已经不记恨你了,你受伤昏迷之时,太后还时常会念你几句呢。”

“念我是因为古璟瑄不进宫,她想儿子了吧。”沈碧瑶道。

“想谁都好,只要瑄王还站在你这边,太后也定不会为难你。”赵延欣宽慰道。

“话是这么说了,可是,突然多了一堆皇家亲戚……”沈碧瑶说着就摇起了头来,话收到此,不想再多言。

想想自己的身份,自己师傅的身份,自己师叔的身份,自己师公的身份,再成了皇家媳妇……这事情可就真的有点复杂了。

不过想想也是命,自已的穿来起,就一直与古璟瑄牵扯不断。现在到了这个地步,想再多也是枉然,不想也罢。

赵延欣喝了口茶,不想再说这些婚后之事。她也是快成人家媳妇之人,虽然与东方是两情相悦,而且杜若娘待她也不错,可毕竟心里头还是有着些惶恐不安,这些事情说多了,她也容易多想,便说起了旁事。

“你特意下贴子叫我来这儿,所谓何事?”

“聊天啊。”沈碧瑶道。

“往后要聊多少机会都有,现下还有三个月就要成亲了,你嫁衣绣好了?”赵延欣问。

沈碧瑶一脸惊诧:“嫁衣还要自己绣?”

“怎么,你连这也不知道?”赵延欣哑然。

“嫁衣不是订做的吗?万一自己不会绣,难道就不嫁了?”沈碧瑶无法理解这个概念。电视里演的嫁衣都是找师傅订做的啊,自己绣那得绣到猴年马月啊。

赵延欣急了:“哎呀,我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呢?嫁衣都是姑娘自个儿绣的,经了外人手,那不吉利的。”

“没这么严重吧。”沈碧瑶悻悻道:“即便让我自儿绣,我也绣不了啊。”

就她那绣花水平,莫说绣不出来了,就算是绣出来了,也穿不出去啊。

赵延欣也反应过来了沈碧瑶压根就不会绣,一边在心里埋怨她不好好学女工,一边又想方设法给她出主意:“你去找你大姐吧,你大姐不是最擅绣工吗?让她帮你做件嫁衣。她是你亲姐姐,又过得好,有儿子,找她绣也不会不吉利。”

“嗯……”沈碧瑶显得很犹豫。

按说,大姐确实是个好人选,可大姐现在忙着呢,姐夫在江南打理新铺子,大姐既然要伺候公婆又要照顾儿子,哪里有那么多功夫给她绣嫁衣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