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二人这般柔情蜜意,赵延欣心里头有些不是滋味,忙低下头喝茶去。吕轻灵却是目光在古璟瑄与沈碧瑶两人之间来来回回地转,愈发相信了沈碧瑶话中之话,断定了沈碧瑶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瑄王死心踏地的。

看了一阵,没看出什么端倪,反倒是瑄王与沈碧瑶二人愈发地旁若无人起来,她便拉着赵延欣起身告辞了。

回去的路上,吕轻灵对赵延欣道:“我觉得碧瑶说的话不无道理。她定是有些手段,才能让瑄王这样长久的喜欢着她。”

赵延欣心有不悦地别过了脸去:“要靠使手段才能让男人长久的喜欢,那与那些个狐狸猸子有何不同?”

吕轻灵摇着头劝道:“欣儿妹妹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干娘说过,怀柔是女人的天生的手段,女人天生是柔,男人天生是刚,柔能克刚,这是女人生来就有的本事,你若是与男人硬碰硬,赌一口气,反倒会一败涂地。”

赵延欣沉默不语,静静地反思起来。吕轻灵的话,让她想到了娘亲。镇远侯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,可是侯夫人却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。镇远侯在外头叱咤疆场,手下兵将一呼百应,横刀在手能让敌人闻风丧胆。可是一回到家里,侯夫人脸色一沉,眉头一皱,威风八成的镇远侯也要放下身段来赔小心。

赵延欣从未见过自己娘亲对父亲呵斥过一句,最多时候就是不管他,不理他,对官场之事也是不管不问,从不多言一句是非。娘亲似乎只是管管家,绣绣花,就让父亲的一颗心栓在了她的身上,不曾离开过。

在赵延欣的记忆之中,母亲似乎确实不曾对谁呵斥过,就连生气时,也只是板着个脸,耐着性子与人讲道理,父亲却是截然相反。现在仔细想来,或许当真如吕轻灵说的那般,是娘亲用她身为女人贤良淑德的柔,克了父亲的刚,才让父亲对她这般死心塌地的。

赵延欣想了一晚上,第二天一大早,就怀着一肚子心思,回了娘家。

同在城东,回娘家不过是抬腿迈个门槛的功夫,可赵延欣平日里没事也不常回去。她觉得到底是嫁出去的女儿,即便是就住在附近,总往娘家跑,也总说不过去,似有不把夫家放在眼里之嫌。这回实在是心里憋着事,等不得了,这才不管不顾地回来问娘亲。

侯夫人听了女儿的疑问,摇着头道:“轻灵说的没错,瑄王妃说得也没错,是会有此一问,是你自己脑子转不过弯来。娘能治得了你爹,那是你爹对娘好,娘与你爹夫妻多年,知根知底,知道他吃哪一套,不吃哪一套。才成亲时,也不是不曾争吵过,哪家夫妻不是这么过来的?”

“我与东方并不曾争吵,只是不如碧瑶与瑄王爷那般亲热了。”赵延欣依旧是满脑子想不明白。

侯夫人语重心长地道:“欣儿啊,东方是个好夫婿,重情重义,心里又有你。你可切莫仗着他喜欢你,就胡搅蛮缠,太过强势了。男人的喜欢都是一时的,想要细水长流,就得顺着些。”

赵延欣颇有些不服气:“可瑄王不就喜欢了沈碧瑶十年了?”

侯夫人一指点上她额头:“死丫头,天下间哪个能与沈碧瑶比?瑄王除了她一人,可还曾将旁人放在眼里过?从前的教训都白吃了。”

见娘亲提起旧事,赵延欣哪里还好意思。

“娘,都多久的事了,就别提了。”

侯夫人道:“你呀,想像瑄王妃那样,就好好跟人家学学。”

“知道了,娘。”

赵延欣还是有些不服气,可是不服气她也得承认,她确实从来没有赢过沈碧瑶,即便是沈碧瑶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她比。

赵延欣这边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向沈碧瑶取经,而吕轻灵那边却已经爽快地与找沈碧瑶开口了。沈碧瑶也不含糊,直接把人全拉到去了京郊别院,美其名曰,三对夫妻一起交流感情,探讨人生。

别院温泉里,沈碧瑶与二人泡着露天温泉,赏着夜色,惬意之时,顺便聊聊人生。

“感情这种东西呢,其实是很感性的,没什么道理可言。它就是一种感觉,一种新鲜,如果你能让这种新鲜感持续下去,你们的感情就不会淡掉。相反,你如果觉得日子本来就该这么这下去,应付一天是一天,这种新鲜感就会散得越早,感情也自然一天不如一天了。”沈碧瑶感叹似地说道。

“新鲜?可日子都是这么过着,哪来的新鲜?”赵延欣很是不解。

人们常说,平平淡淡才是真,可照沈碧瑶这话,岂不是非要闹出点什么事来不可?

吕轻灵直接讲话说了出来:“人都说夫妻之间应是相敬如宾,日子就该平平淡淡,你这话怎得与这些道理相悖呢?”

沈碧瑶既不争辩也不解释,只是轻飘飘地问了一句:“说这话的那些人幸福了吗?与自己相公感情好了吗?”

两人不说话了。这都是大家说的俗理,到底是不是真如这话里说的这般,谁也没有验证过。只不过说得人多了,大家自然也就认为这样没错了。

“她们会这么说,通常有两种情况。一种是满足于现状,只要自己是正房正妻,丈夫带个小妾回来也不妨事。可我不这么认为,我只与我喜欢的人成亲,也绝不允许自己的丈夫找别的女人。如果他真的不喜欢我了,想找别的女人了,我宁愿恩断义绝,自此嫁娶不相干。”

赵延欣听罢,忙问道:“那另一种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