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吩咐下去,让福贵赶紧把他们家王爷接回府里去,又让暗卫再去查探沈碧瑶的下落。

暗卫硬着头皮接下了任务,却不敢去郡主府查探。郡主府那是什么地方,高手云集之地,堪称暗卫探测仪啊,一进到郡主府的地盘上,那无论是怎么藏都会被暴露。对于所有的暗卫们来说,郡主府是京城最没有安全感的地方,没有之一。

于是,暗卫长了个心眼,先赶去了悦宾楼,找到了瑄王身边的顶班的暗十八,问明了情况,得知瑄王妃已经愤而离去之后,又开始心里叫苦了。

可这回皇上知道了消息之后,却并没有勃然大怒,反而在忧心忡忡地御书房里走来走去。走了八个来回之后,皇上终于开口了一道圣旨:“把璟瑄接到宫里来,朕要亲自看着他。”

福贵一直在悦宾楼的雅间里等到古璟瑄醉得不省人事,这才让人把他给抬进了宫里去。

古璟瑄一醒来,就觉得头疼难忍,下一瞬,便想起沈碧瑶离开之事,猛然坐起来,起身下床。脚才一沾地,就又愣住了。

丹田内空空如也,竟是一点内力也提不起来。

察觉到房内有人,抬头看去,便见皇上坐在屋中榻上,再仔细一看,才发现此处并非瑄王府,而是在宫中。

“皇兄……”

皇上把手中的书往几上一盖,道:“朕让人给你喂了化功散,这几日,你先在宫里歇着吧。”

古璟瑄固执起身,回道:“臣弟恕难从命。”

皇上顿时拉下了个脸来,无可奈何道:“璟瑄,这夫妻俩吵架,不过是一时置气,寻常百姓哪家夫妻不是床头吵架床位和?沈碧瑶的脾性你还不清楚吗?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过两天等她气消了,自然就回来找你了。”

古璟瑄身形一僵,继续往外走。

“我与碧瑶成亲七年,从未争吵。此次她是当真恼了我,我若不寻到她解释清楚,她怕是……”说到此处,古璟瑄哽咽声歇,不再说下去了。

一想到从今天往后的日子里不再有沈碧瑶,古璟瑄就觉得苦痛难当,不知这漫长的后半辈子要如何熬过去。

于他而言,若没了沈碧瑶,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分一秒,都是煎熬。

皇上深深地叹了一声,不知是羡慕还是无奈。

“都七年了,你当真半点离不得她了?都说七年之痒,你与她在一起竟然半点烦腻也不曾有?”

皇上有些无法理解。他与皇后是少年夫妻,如今两人之间习惯多于情感,时常半月不去皇后宫中,也不曾有多想念。哪里曾似古璟瑄这般,不过一场误会,吵了一架,分开不过一日,便像要了命似的。

古璟瑄希望沈碧瑶只是一时置气,待气消了便会回来。可他心里却忍不住害怕,沈碧瑶若是真要躲他,他即便是穷尽所有人力物力,也定是找不回她的。若是这沈碧瑶一直恼他,一直不原谅他,当真不再见他了,那他就真是半点办法也无了。

如此,他怎能不害怕?

古璟瑄深思熟虑之后,对皇上道:“皇兄,臣弟有一事相求。”

“朕知道。”皇上道:“你不过是想让朕下令帮你去找沈碧瑶罢了。只是,若是举国寻找瑄王妃,你让天百姓如何想?”

“他们要想什么,与我何干?我只想找回碧瑶,与她解释清楚。只要她不再恼我,即便天下人怨我,我也不在乎。”

皇上又是叹了一声,手往桌了一拍,又开始各种为难起来。一边是性情乖张的弟弟,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后,皇上这个夹在中间的一国之君,还真是难做啊。

就在皇上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之时,太子突然进宫求见。

皇上赶紧宣了进来。这个时候,无论发生点什么事,只要能让古璟瑄的心从沈碧瑶那边分出点儿来,皇上便要谢天谢地了。

太子一进来,先是匆匆给皇上与瑄王请了安,也不等皇上让他说话,便急道:“小皇叔,东方笑来方才来我府上说,小婶婶在他家中昏倒了。”

古璟瑄豁然起身:“什么?碧瑶在东方家中?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

话音未落,古璟瑄便往外冲。才迈出两步,就回头冲皇上一伸手:“解药!”

皇上一招手,让李安把解药给了他。古璟瑄接过往嘴里一塞,就奔出门去。

太子也欲跟上去,却被皇上喊了回来。

“你方才说沈碧瑶昏倒了?”

太子回道:“回父皇,东方笑确是说小婶婶昏倒了,他本来去王府通知小皇叔,可小皇叔进了宫,这才来儿臣府上。”

“可知沈碧瑶为何昏倒?”皇上问道。

太子摇头不知。

皇上便道:“让林太医去瞧瞧。”

古璟瑄一路奔去东方府上,才一进门,门房就立刻把他领到了小院里。房内,赵延欣正坐在床沿上与躺在床上的沈碧瑶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