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翎七又想到那傲天和南宫小雨,不知道这两人走了没有,这次侥幸不死,大约还是身上的宝甲立了大功,若不是宝甲,那一掌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,却肯定会受重伤,再摔下来,肯定就得死了。

两人各怀心事,一时沉默无语。

凌翎七躺得久了,想要起身,一挣之下,忽觉手臂双腿各处,都有些刺痛。低头一看,才见身上有许多布条,裹住伤口,料想是一些是堕岩时被荆棘石壁擦伤。

看着这些布条,心想莫非是眼前这美妇替他裹伤?这样说来,岂不是欠了人家一份人情?一时之间,也不知如何是好,只是说道:“多谢。”

那美妇却若无其事,淡淡地道:“你身上的伤口,都用咱们这里秘制的蜂蜜枙子膏擦过,料想数日间便能康复。”

凌翎七道:“大恩不言谢,只是有劳夫人为我裹伤,实在……实在那个……过意不去。”

那美妇却道:“我瞧你也是放浪形骸之人,何必拘泥于这些小节?这点小事,婆婆妈妈地做什么?”

凌翎七一笑,说道:“不错,夫人快人快语,实在令人好生敬佩。”

那美妇却一蹙眉,语气略有不豫,嗔道:“我很老么,夫人夫人的叫,人家有名字的。”

凌翎七道:“敢问夫……敢问如何称呼?”

那美妇淡淡一笑,更添娇艳,说道:“我叫红绫魔姬。你若嫌四字烦琐,就叫我魔姬好了。”

凌翎七叹道:“好名字。”

魔姬一笑,眼波一转,道:“客从远方来,若无酒待客,未免太过简慢。”

凌翎七喜道:“若是有酒,那当真好极!”

魔姬忽然笑道:“只不过我谷里的酒,可不是那么好喝的,不知你有这个胆么?”

凌翎七一怔,奇道:“喝酒是人生快事,有什么可惧的?大丈夫死尚不惧,岂怕饮乎?你但拿酒来,只要不是毒酒,我都敢喝!”

魔姬莞尔一笑,起身说道:“很好,所谓酒壮行色,你若是想喝酒,就跟我来。”

她离了草亭,白衫飘飘,身影袅袅婷婷,沿着盘石小径走去。凌翎七起身跟了去。他伤得不重,歇息良久,虽然伤口还觉得微微疼痛,却已没有大碍。

前面却是一座突起的小山峰,上面有石洞。洞中布置得甚是齐整,地上全是刺绣锦毯,壁上点着十数支手臂粗的蜡烛,将石室照得十分明亮。

魔姬道:“洞后有温泉,请壮士先去洗去风尘,再来饮酒如何?”

凌翎七脸上一热,自己一身破破烂烂,满是血污,确是十分狼藉。

洞中有侍女带路,又拿来换洗衣服。凌翎七草草洗过,那蜂蜜枙子膏果然是疗伤良药,而且伤得也不甚重,伤口不再流血,也无须再敷药了。

他又再回到石室,已是焕然一新,在石室中一站,显得颇是俊朗。

魔姬一摆手,笑道:“请坐。”又道:“不知壮士尊姓大名,如何称呼?你风尘仆仆,身染血迹,胸前衣裳碎破,显然是被人打的,跌下深谷,却不知是何缘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