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停在安定候府大门口。

秦路一直扶着许天骄,直到停在马车边。

“公主,您是需要马凳,还是需要卑职效劳?”她声音平静,态度恭敬,仿佛这问话再平常不过。

许天骄拿开手。

“有些时候,秦侍卫还是莫要越俎代庖为好。”她说道:“须知,本宫素来,最不喜这样的人。”

“是。”秦路道:“卑职记住了。”

许天骄看她一眼,不再出声。

清音忙接过马车夫递来的马凳放好。

许天骄踩着马凳上了马车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众人回到公主府时,才发现驸马齐皓的马车也追了上来。

“天骄。”齐皓被人抬下马车,便立刻叫住了许天骄。

许天骄拍了拍软轿上的扶手,下人便顿住脚等在原地。

齐皓被小厮推过来,他看着许天骄,一时想说些什么,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“驸马不必道歉,今儿是本宫没管好下人,让驸马也没过好中秋。”许天骄扫了眼秦路,说道:“不过秦侍卫说的也对,本宫因为你,不想和安定候府其他人计较,但并不表示,本宫可以容忍她们在头上为所欲为。”

“是,天骄,我知道今儿让你受委屈了。”齐皓一脸歉意说道:“我已经说过她们了,她们不会再这样的……”

许天骄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
“驸马,别再说笑了。我许天骄如今若是还需要受谁的委屈,那真真是活着没趣极了。倒是你,你真该找个女人了。”她说道,看着齐皓叹了口气,“话我已说过多遍,这次就不再说了。但一次我可以忍让,次数多了,便是那是齐家人,我也忍让不了的。”

就像秦路所言,她没有发火没有计较,完全是看在齐皓的面子上。

若不是齐皓救她一回,若不是齐皓一直待她不错,对于齐家几个女人的次次挑衅,她早就出手教训了。如今齐家的几个女人,看她一直退让居然越来越过分。若是她再不出手,那几个女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。

天骄公主和驸马安定候的事儿,即便外人知道的一知半解,但公主府里两位主子的近身奴婢,却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。

这皆因两人说话做事,向来不避着下人。

这会儿两人在公主府长长的甬道上停下说这话,四周侍立着的下人就不少。

许天骄说完看着齐皓满脸的尴尬,便不等她回应,拍了拍软轿的扶手。

抬着软轿的下人忙走动起来。

齐皓看着许天骄渐渐远去的背影,长久的保持了一个姿势。

秦路犹豫片刻,还是走过来对齐皓行礼说道:“驸马,方才之事因涉及到卑职,因而卑职对侯府太夫人多有冒犯,还望驸马恕罪。”

齐皓为人如何,秦路自己看过,又听陈然说过。

甚至是今日看下来,秦路心中还隐隐有些同情这个驸马。

她可以看得出来,齐皓对许天骄有真心,甚至是因为这真心,他甘愿戴上“绿帽子”,甘愿不碰她给她自由。

只是很可惜,许天骄并不领情。

方才她在安定候府,冲着秦氏说的那番话,看起来是帮许天骄,何尝又不是借许天骄的势,在保护自己。

只是她这般做,到底也让齐皓面上难看。

虽然她不至于怕齐皓什么,但一来齐皓该得她一声抱歉,二来终究在一个屋檐下,还是不要太过得罪人的好。

“无事。”齐皓摆摆手,顿了一刻又叹气,“说起来,你也是受害者。你……节哀。”

齐皓眼底有担忧和怜悯,秦路立刻就看懂了。

怕是他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了……

“多谢驸马。”这次道谢,秦路更真心了几分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秦路昏迷时,一直都是陈然值夜,现在秦路好了,她便让陈然回去,换她来。

陈然却不肯,“秦路哥,你才刚刚好,正是要多休息呢。你快回去休息,等你完全好了,你再来换我。”

“我已经好了。”秦路道。

“你就别逞能了!”陈然一脸不信的说道。

那日秦路哥被抬出来,血流的几乎全身都是。后来更是久久不醒,公主没了法子,可是把他也给派出去找草药了。不过没想到,回来后秦路哥居然醒了,他们一队人出去采的草药都没用上。

秦路还要再劝,竹音却冷着一张脸从里间走了出来。

“秦侍卫,公主要见你。”她说道。

天色已晚,秦路看不见她脖颈里是否还有勒痕。但想到昨日自己勒她也是用了全身力气的,也不知道竹音是如何解释的。

秦路没有理会竹音,回身冲着陈然摆摆手,抬脚进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