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点了支香烟,踏着陈旧积满尘土的楼梯慢慢往上走,扫了一眼脏兮兮的墙壁,心里兀自又笑了一下,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,方才我还在灯红酒绿的高级派对上,而此刻我却已身在贫民窟,落差悬殊,且这悬殊又充满戏剧性,如梦似幻。

离开繁华我的市区,离开热闹的舞会,回到郊区我的住处,这里没有美酒佳人,这里没有交谊舞,没有彩灯,也没有衣香鬓影,这里只有我落寞的影子,还有自己孤单的脚步声……

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门,把自己扔到床上,好在隔壁令人烦躁不安的激情之声已过!我又点燃一支香烟,仰望着粗糙的天花板,目光虚虚地落在某一处,那个墙角有个蜘蛛,一只蜘蛛在那里夜行……

“伙计,这么晚了,你还不睡吗?你也跟我一样孤枕难眠么?”

此刻,寂寞像潮水一样席卷了我,我开始胡思乱想,我想起了柳青,想起了老妈和小妹,想起了许多过去的陈年往事。然后我又想到了林氏姐妹,想起了林曦儿的霸道,想起了林夕儿低头温柔的姿态,不知为何,心中十分落寞和伤感。

是的,现在的生活,并非我想要的,我大学里所作的那些梦,在现实社会里从来没出现过,现实中出现过的,却从来都不在我年轻的梦里!

当我点燃第三只香烟时,我的手机蓦地响了起来,手机铃声依然是丁锐的新歌《我要hold住》……

“没钱打车我要hold住,乘坐地铁我要hold住,参加派对我要hold住,飞机时差我要hold住,羡慕嫉妒我要hold住,空虚寂寞我要hold住……”

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?我很久没有这么晚接到过电话了!

我摸出手机一看,是个陌生号码,我骂了一句“唱的比说的好听!这个现实社会,你***真能hold住么?”

我接起电话“喂”了一声说:“请问哪位?”

“冰冰!”电话那头一个女声说。

我看见两只乌鸦“呱呱呱”地从我头顶飞过,我愣了两秒钟,接着说:“冰冰?哪、哪个冰冰?”

“范冰冰。”手机那头道。

“哪个范冰冰?”我疑惑万分道。

“还有哪个范冰冰,当然是拍《还珠珠格格》那个范冰冰呀!我想和你玩,你敢来吗?”电话里的女声说。

又一群乌鸦“呱呱呱”地从我头顶飞过,我愣声说:“你、你胡说什么呀!”

“哎哟!顾大帅哥!你别生气嘛!我知道你不屑于‘激情’,要不你来陪我拍戏吧?导演安排了一个床戏,你和我一起演好不好嘛?”

手机那头的女人嗲声说,但我听出来了,手机那头并非女人,而是一个男人!他是在拿声捏气跟老子讲话!

我有些不悦,大声道:“你谁啊?脑子有毛病吧?再不报名号,老子挂电话了!”

手机那头的女声恢复了男声,哈哈大笑道:“不对!我是吴彦祖!想邀你共同出演一部功夫片!——是这样的!为了获得该片的卖座,导演决定大胆采用激情戏,我是一号男猪脚,女猪脚是苍井空空,导演让我请你演男二号,基本剧情就是我们哥俩一起干苍井空空……”

“特么的你的戏讲完了吗?”我喜上眉梢,从床上蹦起来,走到窗前……

手机那头说:“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演戏,这是一个你进军演艺圈的大好时机,你要知道,没几个人一出道就演得上男二号,这部戏的内容很大胆,思想很超前,我们要像那些人体模特一样,要有为艺术献身的伟大精神……”

我无声地笑了,接话说:“很好啊!我正打算进军演艺圈呢!这年头,人只要不要脸,就能红,而红了就能来钱!现在广告行业不景气,我有成为新一代天王级荧幕偶像的心理准备啊!王宝强演傻根演红了,李玉刚扮女人扮红了,我演场裸戏指不定也能红!哈哈哈!”

我边说边打开窗户,将头和手机都伸出窗外,不是我想凉快凉快,也不是我想看星星月亮,而是只有这个姿势,才能保证我的手机具有三格以上讯号……

“顾大帅哥!你有这个理想很好!改天我们约个时间谈谈剧本和合约,我想,这个床上功夫一流的男二号非你莫属了!哈哈哈!”手机那头的人大笑起来。

我靠!快半年不见了,这家伙还是那副德行!这个**青年!